甲骨文的「兔」字與中國歷史文化裡著名的月兔與搗藥兔

甲骨文的「兔」字是一個象形字,在卜辭中一般都作動物名稱使用,為供品或獵物。中國最著名的兔子是「月兔」,在漢代圖像裡多與蟾蜍一同出現。東漢中期以前的月兔幾乎都呈現奔跑狀,還不是搗藥兔,也沒有進入月宮與嫦娥相伴。月中奔兔與搗藥兔原屬兩個不同功能、意義的圖像系統,至遲約東漢中晚期開始出現由後者取代的跡象,月中「玉兔搗藥」普遍出現於中國,大約要到唐代之後。月中奔兔與搗藥兔逐漸相混淆的原因,大抵不脫嫦娥盜西王母長生不死藥奔月之脈絡。明崇禎年間以前中國圖象裡的兔子應都是曠兔,而非家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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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期文字談中國上古時期的「鬼」與「神」

商代甲骨文的「鬼」字形相當多元,共通點是頂端皆有一個似「田」形的符號,其下接側立人形假借「鬼方」使用,接跽坐人形則為「鬼」之本義,而在跽坐的「鬼」旁再加上一個「示」,則強調其鬼神義。長期以來學界對「鬼」字造字創意觀點的不同多起因於「田」形符號的認知差異,有類人異獸、木偶傀儡、屍埋田、形聲字、死生有別說等,但以面具說較為流行,並似可從陶俑推測早期的「鬼」是巫師戴面具驅鬼逐疫的象形。甲骨文裡的「鬼」字除了具人死為鬼的鬼怪義,還兼有神靈義;對活人有正面影響的是神,相反則為鬼。商代人、鬼交流的媒介是夢,夢見鬼往往是災禍、疾病、厄運之預見。鬼作祟則需要以各種儀式、法器鎮壓。西周時期始見金文「神」字,說明當時神、鬼有別的觀念已然出現,到了戰國晚期,人們心中人鬼的形象或許是像人在月光下所見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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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的蝗災與甲骨文的「秋」字

水、旱和蝗災是導致中國出現飢荒的主要天災,其中蝗災的影響尤為鉅大。古文獻裡的蝗災記錄目前僅能追溯至春秋時期,但甲骨卜辭裡有關於「秋」的卜問可將中國古代的蝗災記錄上推至商代晚期。甲骨文的「秋」字正是蝗蟲的象形。從卜辭內容可知商人對於蝗蟲的畏懼,時常透過祈禳以期減輕災損。當時的人群可能已察覺降雨有助於抑制、消弭蝗災。另從昆蟲形下帶有火形的「秋」字推測,商人應也懂得以烟火驅趕蝗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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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的怪物——甲骨文的「虹」字

甲骨文裡有一個穹身、雙頭的怪物字形,參考《山海經・海外東經》裡一段有關彩虹的記載,可知此字即「虹」字。虹在卜辭裡是一種會吸水的怪物或影響農作收成的禍患。學者們對甲骨文的虹字所象為何沒有定論,在後世文獻裡,虹充斥著各種光怪陸離的擬人形象,或為災異、不祥之象。中國人在唐代以前對虹是氣象裡的色散現象不盡瞭解,宋代以至明清,時人則逐漸能理性地透過實證,將虹與晶體、水滴的色散現象相連。西方科學的傳入則進一步提升了古代中國人對光學色散的認識,致使虹的神怪傳說走入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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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衣是陸上生態系的先鋒嗎?事實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地衣經常是一個生態系的先鋒物種,能將岩石分解為土壤,供後來的植物利用。因此,科學家認為地衣是早期登上陸地的生物之一,替陸上生物開拓適合的土壤。然而,最新的分子時鐘和化石研究顯示,事實可能並不是這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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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考工記》裡的「六齊」談西周金文「則」字的造字創意

《考工記》是中國現存最早記述官營手工業中各工種生產規範和工藝技術的文獻,其中〈攻金之工〉篇所提到的「六齊」可能反映了當時鑄造不同青銅器類所需的合金配比準則。學界對六齊的研究已超過一世紀,但對於其「金」、「錫」所指為何、配比是否確實反映當時的青銅鑄造、合金配比究竟是重量比還是容積比,仍看法分歧。西周早期金文的「則」字造字創意可能即根據青銅合金配比而來,並可從化學成分分析所揭露的成熟鑄造工藝獲得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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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植物為何有刺?西藏化石告訴你!

如果想知道以前的棘刺長什麼樣子,化石可以說是個最直觀的證據,然而要知道過去的古氣候,以及古植物、古動物的交互作用,就必須重建當時的氣候,並從間接的證據推測過去生態系的狀態。一篇研究報告指出,始新世中期(約莫三千九百萬年前)的西藏中部,具有極高的有刺植物多樣性,且多樣性的增加,與生物性/非生物性因子皆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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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澈」底還是「徹」底?從甲骨文「徹」字的造字創意談起

究竟該使用「澈底」還是「徹底」一詞,隨著近年我國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的修訂,在世代間出現爭議。從中國古文字的造字創意以「徹底」、「澈底」在古代詩文裡的使用差異來判斷,兩者應有不同。形容通透到底、完全而無所遺漏,應使用「徹底」,而「澈底」應使用於與水體有關的「清澈見底」義。甲骨文「徹」字的造字創意及「徹底」之義與鬲這種自新石器時代晚期便出現的烹煮器清洗不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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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的兩種鱷魚以及古漢字裡的「鼉」

中國古代有兩種鱷魚,根據最新科學鑑定,一種為生長於嶺南已滅絕的中華韓愈鱷,另一種為迄今仍殘存於長江下游,俗稱揚子鱷的中華短吻鱷。唐代韓愈〈鱷魚文〉裡的主角應該是中華韓愈鱷,而早期文獻裡的「鼉」,指的是中華短吻鱷。甲骨文的「鼉」字應為揚子鱷的象形,金文字形則是訛變後的結果。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華北揚子鱷的外皮可能作為鼉鼓的蒙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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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所知的商代小狗與甲骨文的「犬」字

狗是全世界最早被人類馴化的動物,在中國也是如此。中國新石器時代各種與狗有關的考古發現顯示當時的人、犬關係已相當密切,少數甚至作為墓葬殉犬。此習俗不見於商代早期,但此後直到商代晚期逐漸盛行。商代墓葬殉犬的目的可能為守衛死者、具宗教意義的建築奠基,以及從死。值得一提的是,幾乎所有墓葬中的殉犬都為幼犬,顯然具有特殊文化意義,並隱約顯示當時已有專業、規模化的養狗業。商代晚期甲骨文的「犬」字是一個象形字,表現為一條狗的側面形象,許多以「犬」為構件的文字反映了商人對狗習性的觀察和狗的獵捕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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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漢字裡的中國古代「編鐘」起源之謎

編鐘是中國古代一種成套懸掛於架上的擊鳴樂器,目前所發現最早者年代僅為西周初期。從早期西周編鐘已兼具成熟的紋飾、規範化的形制與成編現象推測,在西周以前當有一段發展期,也因此編鐘的起源與在商代的發展便成了中國考古學的待解之謎。本文透過西周編鐘起源研究的爬梳摘要整理,從鈴、鐃、甬鐘、鎛鐘的發展脈絡闡述古漢字「南」的造字創意,探討「南」是否正是編鐘在商代晚期發展的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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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對稱性如此普遍?答案其實很「簡單」

從植物的花朵,到動物的體制(body plan),甚至是生物體內微小的蛋白質分子,不論是輻射對稱或兩側對稱,「對稱性」在生物世界中屢見不鮮。然而,你是否曾經想過,為什麼橫跨動物界、植物界與其他生物,大部分的生物都演化出了對稱性呢?這究竟是單純的巧合,或是有其他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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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的「刖」字與古代中國的刖刑

刖刑是中國古代的五刑之一,甲骨卜辭與甲骨文的「刖」字均證明商代的確有刖刑,但刖刑的起源時間仍然不明,因為考古所發現的腿骨缺失案例無法有效判斷是否與刖刑有關。西周時期也有刖刑,周原齊家東遺址M24號墓墓主極可能是刖刑受刑人,刖刑受刑人形象亦可見於多件青銅器裝飾,證實《周禮・秋官》所載「刖者使守囿」無誤。刖刑受刑人的社會地位往往低下,刑後多任其自生自滅。東周之後刖刑受刑人的存活率已較前代為高,可能與截肢技術進步、醫療照護水平提高有關。從甲骨文的「蔑」字推斷,商代貴族也可能遭受刖刑,與西周「刑不上大夫」不同。甲骨文的「蔑」與「㞷」字可能說明了商代施行刖刑的工具不僅有刀鋸,也有兵戈、斧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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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幾個商、周文字談古代中國的「書寫」

毛筆是中國的傳統書寫、繪畫工具,自古有蒙恬發明之說,但古漢字與考古出土文物均可證此說不真。毛筆的使用在中國至少有五、六千年之久,甲骨文、金文字形也反映了商周時期毛筆的應用,當時書寫的主要載體可能是簡牘。考古出土文物可見毛筆在戰國至漢代的製作技術演進,墨塊遺留則顯示秦漢時期的墨並沒有固定的形制,都需於書寫前放於硯上,加水研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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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戚我心 – 古漢字的「戚」與「我」

本文從考古學與文字學的角度講述「戚」與「我」二字的造字創意,說明「戚」是目前發現於中國青銅時代早期墓葬內的一類玉石製小型鉞形器,具有窄長平刃或圓刃、兩側帶扉牙、器身帶圓形穿孔特點,應是一種禮器。另根據甲骨文與商代晚期金文,說明「我」是一種明顯有齒刃,外形似鉞的儀仗器,且與「戚」相同,都用於祈雨、武舞活動或象徵權力。目前商代器物中未發現與字形相似的器物,但西周時期一種刃端具有三叉形的武器很可能便是「我」的原型。漢字中唯一保留「我」兵器義的,只有義與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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