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奧妙】長痘痘嗎？可能是攝取太多維生素B12了喔！

■你最近在為臉上長青春痘所苦惱嗎？或許是維生素B12吃太多了喔！

撰文｜駱宛琳

尋常性痤瘡（acne vulgaris）有個親民卻總是讓人頭痛的名字：青春痘。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研究人員發現維生素B12的攝取量可能會影響到皮膚長不長青春痘。

維生素B12是身體功能要正常運作所不可或缺的重要維生素之一。它不僅是維持中樞神經功能的必需營養素，更是身體內製造紅血球的重要因子。缺乏維生素B12的時候，不僅容易貧血，也因為紅血球不足，而紅血球又是身體內把氧氣攜帶到全身各處的小兵，而使得人在維生素B12缺乏的情況下容易感到倦怠。

但是早在半世紀之前，就有研究發現在有些人身上，如果血液中的維生素B12濃度過高的時候，容易長青春痘。但維生素B12和長青春痘的關係也始終只是臨床經驗上三人成虎的臆測，於是，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研究人員決定針對這個歷史謎團來一探究竟。到底過量的維生素B12會不會是讓人頻頻臉上冒出青春痘的罪魁禍首呢？

研究人員從皮膚狀況健康的人臉上採集微生菌叢的樣本，也從容易長青春痘的受試者臉上採集微生菌叢樣本，然後對這些採集的檢體進行菌叢分析。毫無意外地，在容易長青春痘的受試者臉上，他們發現了勢力龐大的痤瘡丙酸桿菌（Propionibacterium acnes）菌叢。痤瘡丙酸桿菌是造成青春痘的主要細菌種類，在厭氧環境下生長，是在毛囊、皮脂腺中都能輕易發現他們蹤跡的正常皮膚菌叢。不過當痤瘡丙酸桿菌過度繁殖的時候，就很容易引起粉刺、青春痘等擾人的皮膚問題。所以，當研究人員在從有青春痘困擾的受試者臉上所採集到的菌叢樣本中，發現大量的痤瘡丙酸桿菌時，只是一如所預料。但是令人吃驚的是，這些檢體中的痤瘡丙酸桿菌，都不約而同地抑制了可以自己合成維生素B12的相關基因，而不再自己製造維生素B12了！

研究團隊觀察到這個現象之後覺得很有趣，接下來，他們反其道而行地讓皮膚狀況健康的受試者接受一次一毫克羥鈷胺（1 mg hydroxocobalamin，也就是維生素B12α）的肌肉注射。在臨床上，一毫克羥鈷胺的肌肉注射可以很有效地增加血液內維生素B12的濃度，而且通常可以持續兩個禮拜左右，大約在四星期之後，血液中的維生素B12濃度會回到注射前的狀態。十個接受維生素B12注射的健康受試者都在注射前、注射兩天後與兩個禮拜後的三個時間點，被研究人員收集皮膚菌叢樣本。其中一個皮膚健康的受試者，以前都沒有因為青春痘的問題需要去看皮膚科醫生，結果在接受注射後的一個禮拜之後，就開始狂冒痘痘。而且，研究人員在分析十個接受注射的受試者皮膚菌叢所表達的基因組之後，發現樣本中的菌叢，也都抑制了合成維生素B12的相關基因表達。可見人體內的維生素B12濃度，會直接影響到皮膚菌叢痤瘡丙酸桿菌的生理合成與代謝途徑。

當皮膚上痤瘡丙酸桿菌「感測」到環境中的維生素B12含量增加或過多的時候，它們就會把合成維生素B12的代謝途徑「停機」，並且抑制合成維生素B12的相關基因。於是，本來要用來合成維生素B12的酮戊二酸（2-oxoglutarate）跟谷胺酸（L-glutamate）含量大增，過量的谷胺酸就被拿去合成內紫質（prophyrin）了。內紫質也是痤瘡丙酸桿菌正常代謝時，會合成的產物之一。但是在維生素B12合成途徑活躍的時候，內紫質的產生量很少；一旦維生素B12合成途徑被抑制，內紫質的產量就會激增。而內紫質已經被證實會引起皮膚發炎反應，而使得臉上痘痘狂冒。所以當痤瘡丙酸桿菌抑制它自己合成維生素B12的反應路徑後，就會分泌過多的內紫質，而引起青春痘了。

原始論文：
Kang D, Shi B, Erfe MC, Craft N, Li H. Vitamin B12 modulates the transcriptome of the skin microbiota in acne pathogenesis. Sci Transl Med. 2015 Jun 24;7(293):293ra103. doi: 10.1126/scitranslmed.aab2009. PMID: 26109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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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駱宛琳　美國聖路易華盛頓大學（Washington University in St. Louis）免疫學博士，從事T細胞發育與活化相關的訊息傳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