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機器人搶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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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機器人搶走工作?

撰文/Hayley Bennet│譯者/常靖│插圖/Joe Waldron
轉載自《BBC知識》2020年3月第103期

1.還是有工作可做

到底有多少人會真的因為機器人而失去工作呢?2018年一份由英國國家學術院和皇家學會提出的報告指出,英國大約有10%至30%的工作可以「高度自動化」,也就是說這些工作很快就能由機器代勞。根據該報告,製造業已承受重大損失,下一個就是速食生產、管理和記帳工作,駕駛員則最終會遭到自動駕駛車的取代。然而該報告也預期人類能保有一些低薪的體力活,例如照護孩童與老人以及維修管線。

英國巴斯大學的政策研究員盧克.馬丁涅里博士(Luke Martinelli)表示,從過去的經驗來看,人類不太可能失去所有的工作。早在19世紀和後來的1930年代,都有人預測人類會完全被機器取代,但都沒有成真。「所以有一種觀點認為,人類永遠都會有工作做,只是做不同的事情而已,」馬丁涅里博士表示,並指出我們會保有比較需要創意和人際來往的工作。但他也補充說,最悲觀的看法是認為機器人什麼事都可以做。舉例來說,在創意產業方面,機器學習系統已經開始製造出與人類作品無異的繪畫、雕塑、音樂,甚至是電影預告片了。

以較合乎邏輯的結論而言,這種情況最終會導致我們必須在機器人統治者面前低頭。事實上,紐西蘭已有一位虛擬、以人工智慧運作的政治人物,名叫山姆,他能和可能的選民對話(而且絕無謊言或斷章取義),據稱甚至打算在下次選舉中角逐國會議員之位。或許這份工作機器人真的做得比我們好……

2.我們會過得很悲慘

1929年,奧地利曾有一整個社區在一夜之間全數失業,因為有家幾乎提供整個馬連塔爾村(Marienthal)所有就業機會的紡織工廠關閉。這成了社會心理學家瑪莉.雅荷達(Marie Jahoda)一生研究的開端,她後來將畢生研究的結晶統整為失業的「剝奪理論」。雅荷達和馬連塔爾的當地居民相處了數週,並提出一套人們失業時遭遇困境的解釋。工作不只提供金錢,也滿足基本的心理需求,包括社交連結、社會地位與時間結構。

然而一直沒有人嚴格測試過雅荷達的想法,直到安德里雅.切克曼博士(Andrea Zechmann)與她在德國紐倫堡大學的同事卡斯登.保羅教授(Karsten Paul)開始與數百位待業人士對談。兩人在2019年的研究證實,失去工作使人抑鬱,因為有七種心理需求未能得到滿足,其中最重要的是種集體目的:工作能讓我們的人生有意義。這表示由機器人造成的大規模失業會讓我們過得很悲慘。有多悲慘?只能依賴我們長期研究失業所得知的少量資訊來推敲了。

「人們的生活狀況會停滯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切克曼表示,「這顯然代表許多長期失業的人會陷入憂鬱。」當然,這是在一個人們會持續求職的世界,但如果完全不打算再度就業,結果就很難預料了。

3.有時間做別的事

若要填補失業所留下的巨大時間空缺,有個方法就是去找更多工作,但不是有錢拿的那種。「在後就業時代的世界上,我認為重要的是人們可以用有意義的活動來取代工作,」切克曼表示,「舉例來說,或許可以選擇志願服務,這點有些人已經在做了,因為這涉及到集體目的,你可以為更偉大的目標而工作。」

或許可以將我們的人生目標設定為協助機器人解決世上最嚴重的問題。在科學成為完全的專業之前,有很多無人資助或自行募資的自然哲學家在做這種工作,即使到了1930年代,發現氣候變遷的蓋.卡倫得(Guy Callendar),其身分都更接近業餘愛好者,而不是真正具資格的學者。現在有許多志願者,或者叫公民科學家,他們會關注蝴蝶數量和海灘上的垃圾。無工作者可以加入他們的行列。

對不想將自己的自由時間花在工作上的人,要不要考慮追求19世紀早期整天亂點鴛鴦譜、籌辦上流社會派對的珍.奧斯汀式未來呢?聽起來很吸引人,但可能沒太多人可以那麼有錢過得奢侈,畢竟達西先生(珍.奧斯汀所著《傲慢與偏見》之男主角)每年的收入換算成今日幣值,可是有差不多600萬英鎊之譜。即使是悠哉尋找氣候變遷資料的卡倫得,也受惠於他那位蒸汽工程師父親的22房大宅,以及一處溫室實驗室。再說,亂點鴛鴦譜這種事大概也有機器人代勞了,現在的約會應用程式早已使用演算法和機器學習,來提升我們找到心上人的機會。

4.無所事事也有錢拿

在工作稀少的未來世界,專家預期貧富差距會比現在更為龐大,因為會有一小群精通科技的菁英佔據少數仍存在的高收入職位。2019 年歐盟委員會針對人工智慧與就業問題提出了一份報告,裡頭特別指出低收入且高重覆性工作所面臨的威脅,可能會「使收入不均的狀況嚴重惡化」。該報告也討論了利用全民基本收入來平衡不均的可能。

雖然基本收入有著許多不同的版本,但理論上其概念就是要讓人民擁有基本的定期收入,以便支付其必要生活開銷。有些這類制度是完全無條件的,有些則需要滿足特定標準。現今地球上仍有一些基本收入制度正在繼續,例如美國一個慈善組織在肯亞120處村莊推行的12年計畫。但研究基本收入的馬丁涅里博士解釋,要設計出一個逼近現實的試驗非常困難。「肯亞的實驗只是給大家錢而已,」他表示,「它並沒有考慮另一方面,也就是(在沒有慈善資助的狀況下)國家必須透過稅收來把錢拿回來這點。」所以實際上,這樣的機制最後可能必須透過更高稅率,由剩下的優渥收入者來資助。

一般共識是,基本收入制度只能提供最簡單的生活所需,因此我們大多數人還是必須出外打工。馬丁涅里將這樣的制度描述為幫處境最差的人「拉一把」,並給其他人一個追求新型態工作的機會。

5.還是得做家事

對於後就業未來的想像,往往不會考慮到佔據生活中相當部分的無薪家務勞動。就算我們有了可供度日的基本收入、透過某種社區活動找到了生活目標,我們還是得刷刷洗洗、哄小孩睡覺。

根據科技女性主義學者、《不必求職之後:為自由時間而戰》(After Work: The Fight For Free Time,暫譯)一書作者海倫.黑斯特博士(Helen Hester)的說法,目前我們帶入家中的機器只能提供有限的舒緩,這是因為家電替我們省下的時間,我們都用在進一步的清潔和日漸加重的育兒活動上了。舉例來說,2016年牛津大學的一份研究顯示,美國境內擁有一名兒女的母親,其每天花在煮飯打掃的時間比1920年代減少了兩個小時,但這些省下的時間卻有超過一個小時花在照顧兒童上。所以可能不論我們使用什麼樣的家事機器人,我們還是必須打理某些家務。

黑斯特博士認為,我們可以對家中採用自動化照護抱持更開放的心態,例如使用照護機器人來協助我們看顧孩童與長者。但她說,有一種「道德價值」會讓我們想要自己動手,很可能會造成我們將自動化排除在外。或許在家中擁有更多機器人的最大難關,不在於科技,而是我們自己對於將工作交給機器的猶豫。

(本文由教育部補助「AI報報─AI科普推廣計畫」取得網路轉載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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