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 CRISPR-Cas9 基因編輯技術的專利歸屬問題

撰文｜馬千惠

CRISPR-Cas9 是一個細菌的免疫機制，利用 Cas9 酵素將引導 RNA 所辨識的特定 DNA 序列切斷。科學家利用此技術可以破壞、取代或編輯特定基因。相較於其他基因編輯方法，更加簡易且具有多功能性，且應用的領域正不斷擴大中，可以準確地變更從小麥到大象各種生物的基因體，其科學潛能是無庸置疑的，但是究竟是誰能夠獲得商業上的利益，仍有很大的爭議。

美國專利和商標局（USPTO) 於 2016 年三月十日開始調查CRISPR-Cas9 基因編輯技術的專利屬於誰，這個專利衝突訴訟將決定誰能以此技術獲利。

而有哪些人參與此專利訴訟呢？其一為柏克萊大學的分子生物學家 Jennifer Doudna 和微生物學家 Emmanuelle Charpentier (目前任職於端典禮默奧大學及柏林馬克斯普朗克感染生物學研究所）所帶領的團隊，他們於 2012 年發表的研究論文指出 Cas9 酵素可以被引導至特定 DNA 位置並進行切割（M. June's et al. Science 337,816-821;2012)，於2012 年5月25日開始他們的專利申請。另一團隊則是由張鋒所帶領的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的Broad 研究院團隊，他們於2013年發表將 CRISPR-Cas9應用在哺乳類動物細胞的論文（L. Cong et al. science 339,819-823;2013)。並於2012年12月12日提出專利申請。

雖然柏克萊大學團隊先提出申請，但是 Broad 團隊將他們的專利申請以加急審查方案提交處理，並於2014年四月獲得專利。柏克萊大學團隊於是提出專利衝突訴訟，對抗 Broad 的原專利以及十一項相關的專利，美國專利和商標局於2016年1月11日正式受理柏克萊大學團隊的要求。

美國專利的申請原本是給第一個發明者（first-to-invent)，但是在2013年，更改為以第一個申請者為先（first-to-file system)不一樣的系統。但是幾個 CRISPR-Cas9 的關鍵性專利是在改制之前就提出，因此造成專利衝突訴訟。

美國專利和商標局會收集雙方所提供的證據，來決定哪個團隊先將CRISPR-Cas9應用在基因編輯上。處理專利衝突訴訟可能有相當的技術性，甚至要考慮是哪一團隊先有這樣的想法。早期許多公司甚至保存並公證處理實驗記錄本，以備申請專利有爭議時可提作證據，但是一般學術界的實驗室並没有做到這樣的程度，訴訟過程可能幾個月甚至幾年，而輸的一方可能會再提出異議，所以整個過程可能延宕更久。此外，可能會出現更多關於 CRISPR-Cas9的專利衝突訴訟，針對同一專利有多個訴訟的例子比較少見，但是有可能會出現。

那在歐洲 CRISPR-Cas9 的專利有比較清楚嗎？答案是否定的。Broad 團隊同樣也在歐洲提出專利申請，並且已經獲得數個專利，但是柏克萊團隊的單一專利申請仍在審查階段。在歐洲雖然沒有衝突訴訟程序，但是外界可以提出異議，目前已經有九個團體對 Broad 團隊所持有的第一個 CRISPR-Cas9 專利提出異議，啟動反對程序，可能會持續多年才能解決。一旦決議出來，參與者可以再上訴，如此可能得再花另外四到五年的時間。所以在歐洲也是要再幾年的時間， CRISPR-Cas9 的專利歸屬才會明朗。

雖然目前尚未知道 CRISPR-Cas9 基因編輯技術的專利能為實驗團隊帶來多少商業利益，但是各個研究團隊還是積極爭取專利權，以保障未來以此技術發展出來的龐大經濟利益。

參考文獻：
1. Nature 529, 265 (21 January 2016) doi:10.1038/nature.2015.17961
2. Nature 531,149 (10 March 2016) doi:10.1038/531149a
3. Jinek, M. et al. Science 337, 816–821 (2012).
4. Cong, L. et al. Science 339, 819–823 (2013).
5. Mali, P. et al. Science 339, 823–826 (2013).
6. Jinek, M. et al. eLife 2, e00471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