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科學】你有多少朋友？

■許多人在臉書上都有數以百計的好友，好友數破千者更不在少數，但真正有互動的朋友大概少很多。但究竟有多少？牛津大學的科學家Robin Dunbar做了一項研究來估計這個數字：每人最常互動的朋友總數約略是150人。

撰文｜陳勁豪

Robin Dunbar在90年代觀察了各種動物之後，作出了以下推論：動物的社會性群體的大小取決於它的腦容量大小，腦容量越大的，記憶能力越好，所以能夠記得更多朋友，所以也就能形成更大的社群。

隨後他根據他的假說推論出，對人類而言，一個緊密的社交圈大約涵蓋150個朋友。也就是說，我們雖然認識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有著相對頻繁互動的人數大概就在150人左右。

Dunbar的這個假說當然引起了許多科學家的注意，想試著證明這個150人的估計是否正確。科學家做了許多的實驗驗證這個假說，結果基本上都與150人相去不遠。

Dunbar後來又更進一步的發展了他的假說。他認為在這150人中，一定有些人是互動更為親密的好朋友，而有些朋友會略為疏遠，有些就顯然互動沒有那麼頻繁。這些互動的頻繁程度約略可以把這150位朋友分出等級。他估計互動最緊密的核心朋友大約有5位，第二層約10位，接著是35，最外層約100位，這樣合計共150位。

但是要證實這個假設就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我們要怎麼樣去量化兩個人之間的互動關係，然後還可以根據這個量來把人與人之間的親疏分類？Dunbar跟他的同事們想到了利用電話通話的頻率作為分類的方法。

他們向歐洲某國的一間電訊公司收集到2007年的通訊紀錄，裡面一共有3500萬人打了60億通電話。為了避開公務電話跟隨性打電話的情形，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打給100個人的這些群體。這樣可以把那些不常打電話的人過濾掉，並把原本的3500萬人縮減到約27000人。

這27000人平均每人打給130個受話方，一年打3500通電話。最頻繁的一個通話組合，一年內給對方打了15000次(平均一天超過40次...)。這兩個人的關係大概異常緊密...

研究人員之所以選擇2007年而不是更新的資料，主要是因為2007年時，智慧型手機與臉書等社群網路還沒有這麼發達，大部分的人還是依賴電話作為溝通管道。所以用電話通聯記錄被認為可以相當程度反應出真實的社交情況，而減少被社群網路稀釋重要性的可能。

研究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把每個人跟不同對象的通話次數分類，然後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分佈情形。結果發現，的確約略有分層分佈的情形。每一層的分佈數約是4.1, 11.0, 29.8, 128.9人，跟原本估計的5, 10, 35, 100雖然數字不完全相同，但是也足夠接近了。

Dunbar認為，從電話得到的數字比原本的估計小，原因之一可能是電話只代表了部份的社交網路，但是這個數字很明顯是動態的。比如說在某段時間可能跟某個朋友有比較緊密的互動，比如說是男女朋友約會中，那麼這兩位可能溝通的次數就會大幅增加。但是如果處於冷戰狀態，那麼電話溝通的次數就會下降，從比較親密的層級降到比較外圍的層級。反之亦然。

但是這個數字在臉書社群中是不是也成立呢？尤其在臉書中還牽涉到臉書的演算法對好友關係的加權，或許這會影響到用臉書作類似研究的結果。

原始論文
Calling Dunbar's Numbers
arXiv:1604.02400

原始報導
MIT Technology Review 2016/04/29: Your Brain Limits You to Just Five BF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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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勁豪　科教中心特約寫手，從事科普文章寫作。2011年於美國紐約州立石溪大學(SUNY at Stony Brook)取得博士學位，研究主題為相對論性重離子碰撞(Relativistic Heavy Ion Collision)。長期擔任中文科學新聞網站「科景」(Sciscape.org)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