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分析】史上最大規模的聚會

■科學家透過研究手機的通聯記錄，發現2013年位於印度的宗教慶典「大壺節」(Kumbh Mela)可能是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聚會，參加人數超過六千一百萬人。

撰文｜陳勁豪

大壺節是印度教最重要的節日，而且由於每十二年才舉行一次，因此每次節慶期間都會吸引數百萬人參加盛會。大壺節的起源相傳是神明在印度的四個地方滴了長生不老藥，其中一滴便位於印度北部的城市安拉阿巴德(Allahabad)。安拉阿巴德是恆河與亞穆納河(Yamuna River)交會的地方，在節慶期間會有許多信眾用恆河的水來洗淨身上的罪惡。2013年的大壺節活動持續約兩個月，約共有數千萬人參加。

對科學家而言，過去要研究這種大規模的人群聚會，幾乎沒有可靠的方法來對這些活動進行定量的估計，例如參加人數、參加人員是由什麼地方過來參加。但是哈佛大學的研究人員Ian Barnett和他的同事們想到了利用手機通聯記錄來觀察這個活動的參加人員。透過這個方法，他們對這個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聚會挖掘出了許多有趣的細節。

他們首先向一間行動電話業者收集到當地在2013年1月1日到3月31日的通聯記錄，大約有四億筆資料，其中約有一億四千六百萬封簡訊還有兩億四千五百萬通電話。每個通訊紀錄包含有發話跟收話方的電話號碼，還有中間經過的基地台。在大壺節期間，這間行動電話業者設置了大約270個基地台來協助通訊。

他們對這些電話號碼做出簡單的假設。他們假設所有電話的區域號碼就代表發話方與受話方他們家的位置，所以可以用這個方法來標定這些電話的來源。而電話撥通時所使用的基地台則可以用來定位發話方或受話方當時所在的區域。

他們發現來自同一個區域的電話號碼的相互通話數量的確比較頻繁。另外也發現，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號碼通常會聚集在一起。這有兩個最主要的可能原因。一是即便是外出參加這個大壺節盛會，參加活動的人們還是喜歡跟自己家鄉的親朋好友通話。第二個可能性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可能會一起參加這個大壺節，然後在現場互通訊息。

此外，有些地區參加大壺節的人數比較少，但是他們卻有比較明顯聚集在一起的現象，不論是相互通話頻率，或是群聚在一起的情形都是如此。更有趣的是當活動越來越熱鬧，參加人群越來越多的時候，這個效應會更明顯。

所以這似乎顯示，儘管在這種超大規模的活動中，人類似乎還是喜歡群體活動，尤其是跟自己相對親近的族群一起互動，例如在這個研究中，是指共用同一個區域號碼，也就是來自同一個區域的人群。

這種經驗其實對很多人並不陌生。當人們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時，通常會找尋背景相似的其他人作伴，例如台灣各大學會有各地區的高中校友會，台灣到外國唸書的留學生可能會先找台灣同學會，都是類似的情形。但是在這樣大規模的聚會進行類似的研究，並確認這個情形存在，這是第一次。

透過這個研究方法，科學家將更可以對這種大規模的聚會進行仔細的研究。

原始論文
Social and Spatial Clustering of People at Humanity's Largest Gathering
arXiv:1605.06898

原始報導
MIT Technology Review 2016/06/03: Mobile Phone Records Reveal Largest Gathering in the History of Huma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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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勁豪　科教中心特約寫手，從事科普文章寫作。2011年於美國紐約州立石溪大學(SUNY at Stony Brook)取得博士學位，研究主題為相對論性重離子碰撞(Relativistic Heavy Ion Collision)。長期擔任中文科學新聞網站「科景」(Sciscape.org)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