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科學】在什麼形狀的音樂廳裡聽交響樂最有感覺呢？

■「鞋盒式」音樂廳及「葡萄園式」音樂廳竟產生不同強度的情緒反應，你覺得在哪一種音樂廳比較震撼呢？

撰文｜方程毅

你是否曾親臨現場感受交響樂團帶來一整晚的震撼呢？燈光暗，樂聲起，音樂的起落在眼前化作一幅幅生動故事情節，慷慨激昂的當下忽然一陣嗚咽低沉，從開場的那一剎那情緒就開始跟著樂聲起伏直到終場，久久不能自己。在我們的人生中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經驗，可是你是否能分辨在不同音樂廳時細微的情緒差異？

事實上在欣賞音樂的同時，我們也無形中受到了音樂廳形狀的影響。芬蘭阿爾多大學(Aalto University School of Science)的研究人員便發現在接近長方形傳統「鞋盒式」音樂廳中欣賞交響樂便比在環繞型「葡萄園式」音樂廳中更具有震撼力，更能激起聽者的情緒。這項研究被發表在 The Journal 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 期刊上。

納入這項研究的音樂廳皆位於歐洲，其中三座形狀為長方形包括：暱稱為金色大廳，或稱黃金廳的維也納愛樂廳(Vienna Musikverein)、阿姆斯特丹音樂廳(Amsterdam Concertgebouw)及柏林音樂廳(Berlin Konzerthaus)；另外則有三座座位環繞演奏台「葡萄園式」形式的音樂廳，包括：柏林愛樂音樂廳(Berlin Philharmonie)、赫爾辛基音樂廳(Helsinki Music Centre)及科隆愛樂音樂廳(Cologne Philharmonie)。

為了測試聽眾在不同音樂廳內的感受，必須讓受試者聽同一段音樂，但來自不同音樂廳的相同相對位置，用來測試受試者的音樂為貝多芬第七號交響曲、第一樂章、第11-18小節，總共28秒，選擇這段音樂是因為這段音樂先小聲地從木管，弦樂漸強然後到整個樂團，由弱漸強較能激起聽者情緒。為了比較單單因為音樂廳形狀對於聽眾造成的感受，並排除身在不同地點的其他影響因子，研究人員讓28位受試者(14男14女)進入一個房間，房間內配備24個位於不同角度的揚聲器，這些揚聲器會以隨機的順序播放來自不同音樂廳的這段音樂，每一個音樂廳還各有來自兩個不同位置的音樂(這兩個位置在6個不同音樂廳的相對位置相同)，總共12段，再根據受試者的情緒反應進行分析。

至於如何測量受試者的情緒反應，研究人員採用兩者方法，第一種是在身上貼電極，測量生理訊號；另一種方式是讓受試者主觀的比較兩段音樂，哪一段比較震撼(impact)。研究結果顯示客觀的生理訊號及主觀的感覺測試的結果相距不遠，音樂廳的形狀真的會影響觀眾的情緒感受。

在六個音樂廳中，每一個音樂廳有兩個位置，一個較靠近舞台(R1)，一個離舞台較遠(R2)，大體上來說，距離舞台較近的位置對聽眾的震撼度較大。至於音樂廳形狀的影響是由鞋盒形維也納愛樂廳的R1奪冠，無論客觀及主觀的測試，維也納愛樂廳帶給聽眾的震撼度都最大，第二名同樣為鞋盒式的柏林音樂廳R1。以下接續為環繞型科隆愛樂音樂廳的R1、鞋盒式阿姆斯特丹音樂廳的R1、鞋盒式維也納愛樂廳的R2、鞋盒式柏林音樂廳的R2、環繞型柏林愛樂音樂廳的R2、環繞型柏林愛樂音樂廳的R1…...。從排名來看前幾名大多是鞋盒形的音樂廳，所以整體來說這種音樂廳比環繞式的音樂廳帶來的震撼更大，觀眾的情緒反應也較強；更尤甚者，鞋盒式音樂廳內且距離舞台較遠位置R2的震撼力甚至強過環繞型葡萄園式音樂廳內距離舞台較近位置R1。

論文作者Jukka Pätynen博士在接受ScienceDaily網站訪問時表示：「就算是同一段音樂，也能因為表現方式的不同帶給觀眾不一樣的感受。同樣的，我們的研究證明了音樂廳的形狀對於聽眾的情緒感受相當重要。情緒感受對於許多聽眾來說正是他們欣賞音樂的原因。」

※本文特別感謝目前就讀麻州大學(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mherst) Computer Science博士班蘇仲岐提供音樂知識諮詢。 

原始論文：Pätynen, Jukka, and Tapio Lokki. "Concert halls with strong and lateral sound increase the emotional impact of orchestra music." The Journal 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 139, no. 3 (2016): 1214-1224.

參考資料：

1. Aalto University. "Concert hall acoustics influence the emotional impact of music." ScienceDaily.
2. Musikverein
3. Helsinki Music Cent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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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程毅 科教中心特約寫手，從事科普文章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