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引起的嗅覺及味覺異常
COVID-19患者經常表現出嗅覺和味覺異常，在早期出現的症狀時，似乎在新冠病毒感染發生時要比在其他上呼吸道感染更常見，而且在某些情況下，呼吸道症狀緩解後，嗅覺和味覺異常可能還會持續很長時間，目前的證據顯示可能是感染、發炎及隨後黏膜上非神經元細胞的功能障礙，導致了嗅覺感覺神經元和味蕾功能喪失。在這篇文章，我們討論了嗅覺及味覺異常的發病機制、臨床表現和COVID-19 引起患者味覺異常的定量分析結果。
撰文｜陳淵銓
●嗅、味覺的認識
嗅、味覺的感應分別由相關的感受器來執行訊息的接收。嗅覺感受器位於鼻腔頂部鼻中膈兩側之上皮，由上皮、嗅覺及基底細胞所組成，嗅覺細胞之軸突與位於神經元產生突觸，這些神經元的軸突往後形成嗅徑（olfactory tract），而將嗅覺衝動傳到大腦皮質之原始嗅覺區－顳葉海馬回，經詮釋而產生嗅覺，嗅覺衝動不須經過視丘即可直接傳遞到大腦，嗅覺的特徵是較低的閾值（threshold），且嗅覺的適應具有專一性。味覺感受器位於味蕾，味蕾由由上皮、味覺及基底細胞所組成，味覺衝動由味蕾內的味覺細胞沿著腦神經先傳入延髓，再到視丘，最後終止於大腦皮質頂葉之主要味覺區，味覺的閾值因味覺種類而有不同，通常是苦的閾值最低，酸的閾值次之，甜及鹹的閾值相近，但均較前兩為高。
●COVID-19會引起嗅、味覺異常
近兩年影響全人類的大事，莫過於COVID-19的全球大流行。這個新興傳染病傳播速度之快及臨床表現之特異，讓世界各國措手不及，儘管各種防疫方法推陳出新，仍難敵新冠病毒（SARS-CoV-2）的肆虐。SARS-CoV-2感染後的臨床表現雖然沒有特異性，但造成嗅、味覺異常的比例卻很高，其中造成嗅覺異常約20-85%，味覺異常也高達88%，這些統計數據在各國差距很大，主要是因為這些大多是病人的自述症狀。然而，嗅、味覺異常逐漸成為診斷COVID-19指標症狀，重要性甚至超過發燒或咳嗽，較易發生在輕症患者、無症狀感染者或出現在其他症狀前的先驅症狀。世界衛生組織（WHO）也相當重視這件事，已將嗅、味覺異常列為SARS-CoV-2感染的主要症狀之一。特別的是，嗅覺異常並不一定是嗅覺喪失（anosmia）或嗅覺低下（hyposmia），也可能是幻嗅覺（phantosmia），患者聞到根本不存在的味道，或者是聞到的味道和實際的味道不同（parosmia）。
●新冠病毒如何導致嗅、味覺異常
其實普通感冒或流行性感冒等上呼吸道感染影響嗅、味覺的情況並不罕見，大約60%感冒和鼻竇炎的患者會發生暫時的嗅覺喪失，這可能和鼻涕或鼻塞阻礙嗅覺通道有關，而味覺和嗅覺的關係密切，失去嗅覺可能會嚴重影響味覺。COVID-19患者可能會突然失去嗅覺，常伴隨有味覺喪失，而且有時會在沒有流鼻涕或鼻塞的情況下出現，最近的研究發現嗅、味覺的喪失通常發生在其他症狀之前，亦即是第一個出現的症狀，所以在疫情嚴峻期間，若有不明原因的嗅、味覺異常，絕對不可輕忽。
SARS-CoV-2的棘突蛋白（spike protein）會與血管收縮素轉化酶2 （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 2, ACE2）專一性的結合，ACE2是細胞膜表面上的受體蛋白質，病毒要穿透受體才能到宿主細胞內部，而ACE2在鼻子和口腔的細胞中含量很多。先前認為病毒可能會直接侵入與嗅覺和味覺相關的神經細胞，但最新的一項研究卻未能在神經細胞上發現ACE2，而是在圍繞和支持這些神經細胞的細胞上發現了ACE2。這些神經細胞的周圍細胞因受到感染而可能導致發炎和損害，進而影響嗅覺。目前有關SARS-CoV-2如何影響味覺的研究較少，由於嗅覺異常和味覺異常時常同時發生，因此認為COVID-19患者可能會因嗅覺異常進而出現味覺異常。
●COVID-19患者味覺異常的定量分析
近來已有許多研究顯示，新的流行性COVID-19可以通過嗅球影響中樞神經系統。除了調查這種病毒引起的嗅覺喪失或減退外，還需對患者的味覺異常之閾值進行定量分析以釐清SARS-CoV-2對味覺異常的影響。
在2021年，伊朗研究人員對COVID-19患者的甜、酸、苦、鹹共五種濃度的四種基本味覺進行研究。他們將75名受試者分為三組：有味覺異常的COVID-19患者（n=35）、無味覺異常的COVID-19患者（n=20）和健康受試者對照組（n=20）。研究結果顯示，有味覺異常的COVID-19 患者味覺的閾值分別是甜味 (2.68 ± 0.14)、酸味 (3.34 ± 0.12) 及苦味 (3.39 ± 0.2)，而無味覺異常的COVID-19患者甜、酸、苦味的閾值分別為：2 ± 0.16、2.11 ± 0.2 和 2.55 ± 0.5，與沒有味覺異常的患者相比，有味覺異常的COVID-19患者味覺的閾值顯著提高。然而，與無味覺異常的COVID-19患者的鹹味閾值（1.11 ± 0.11）相比，有味覺異常的COVID-19患者的鹹味閾值（0.51 ± 0.03）反而顯著降低。此外，雖然幾乎所有嗅覺異常患者都有味覺異常，但只有30%的味覺異常患者也有嗅覺異常。研究結果可歸納出結論：COVID-19患者的某些味覺異常可能與味覺受體功能障礙或SARS-CoV-2感染擴散到負責味覺傳導的顱神經有關。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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