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統計】理工女面試比較吃香？

■法國巴黎經濟學院的學者對法國各級教師考試進行研究，證明弱勢性別在口試階段的分數的確較佔優勢。

撰文｜方程毅

女性在理工科系向來是弱勢，大學二類組科系男多於女也早已不是新聞。隨著近年來性別平等越來越受到重視，解決職場上性別比例的失衡也就格外重要。相信很多理工男在找工作面試時，都有遇到女生對手就先輸一截的經驗，法國巴黎經濟學院(Paris School of Economics)針對這個現象進行研究，發現在女生處於劣勢的科目，例如：數學、物理或哲學，女性在口試或面試場合都比較吃香；但男性為少數的領域，例如：文學或語言，男性也會具有優勢。

進行這類的研究並整理統計數字要非常小心，必須要找到有說服力的對照組，而不能只是單單將結果或是眼前看到的現象套進自己預設立場編出來的故事之中。進行這項研究的兩位學者Thomas Breda及Mélina Hillion使用的是2006-2013年法國教師甄選考試的成績進行比對。

這裡我們先簡單介紹一下法國教師甄選的系統。在法國要成為老師必須通過國家考試，初等教育要通過CRPE、中學教育要通過CAPES、而中學或大學講師是Agrégation。CRPE跟CAPES比較好理解，基本上就是通過考試便取得教師資格，國家會進行分發；Agrégation比較特別，在法國大學會設許多講師職，也就是大學裡比較初階的課不一定是教授授課，而是讓給這些只教課但無需做研究的講師。通過Agrégation後便可以被分發至大學，也有少數到高中教課。相較於申請教授職位，考過Agrégation進入大學教書難度較低，也可以在成為教授前有些教學經驗。無論是CRPE、CAPES或是Agrégation都有筆試跟口試兩個階段，筆試原則上不會受到性別影響，但口試變數就比較大，比較受試者在筆試及口試的排名差異便可看出是否在口試時出現補償性別比例不均衡的現象。

根據統計結果，利用口試均衡性別比例的現象在高等的教育機構特別明顯，在法國高等教育機構中男女比較懸殊的科目，例如數學、物理及哲學，女性在Agrégation筆試的平均成績都比男性低，但是一進入到口試女性的平均成績卻優於男生。相對的，女性人數比例較高的領域，包括：語言、古典文學活現代文學，男性則在口試較占優勢。(但值得注意的是，女性在語言文學科目的人數優勢遠不如男性在數學物理領域這麼明顯，就像大學理工科系男女比可以到4比1、5比1，甚至更誇張；但文學院或管院，女生雖然比男生多，但比例不會這麼懸殊。)根據研究分析，性別弱勢的口試中獲得的優勢跟比例會呈高度相關，性別比例越懸殊，在口試階段給予弱勢性別的優勢就會越大。

但這只是高等教育。高等教育對於弱勢性別的補償較明顯，中等教育考試的CAPES還是會在口試試圖均衡性別比例，但在初等教育考試CRPE，就算某一科目的就業男女比例有差距，口試階段弱勢性別卻不會特別有優勢。換言之，教育機構越高等，對於性別平衡的意識就越強烈。

這項研究被發表在《科學》(Science)期刊上，雖然這個現象並不是什麼大新聞，有過申請或求職經驗的人可能都有切身經驗，但論文作者並非只是用「感覺」或「經驗」下定論，而是對法國的各級考試進行完整的數據分析證明這個現象。

最後論文作者也提到，雖然研究結果顯示弱勢性別會在口試階段具有優勢，但這並不表示性別不平等的問題就被解決了，因為有資格參加考試的人，本身就已經在層層的教育系統中被篩選過了，利用考試達到性別比例均衡固然很好，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在教育的過程中讓男女能夠更平等的被對待，而非一直維持著女生數理就是不如男生，或是讀文學的男生很奇怪的刻板印象。

原始論文：Breda, Thomas, and Mélina Hillion. "Teaching accreditation exams reveal grading biases favor women in male-dominated disciplines in France." Science353.6298 (2016): 474-478.

參考資料：

1. In male-dominated subjects, hiring favors women—for teachers in France
2. org 《Study of accreditation exams reveals biases actually favor women in STEM positions》

--
作者：方程毅 台大材料畢，目前於UCSD博士班掙扎中。科教中心特約寫手，從事科普文章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