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的社會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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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的社會影響力

編譯/葉姝涵

科技與商業的進步,使得人類共同的生活方式有了巨大變化,以通訊為例,從狼煙到 app,中間經歷了驛站、電報、電話、電視與網際網路,訊息傳遞的量和速度都有巨幅改變。但是對於人類社會行為的論述,除了競爭,仍多圍繞在情感、友誼、合作與知識及經驗的傳授上;人們也似乎以此為傲,強調人與機器間的差異。

然而耶魯大學有一組實驗是這樣設計的:一小群人類被要求與人形機器人合作,在虛擬世界中鋪鐵軌。每三人中有一人是人型機器人,這個機器人被設定為偶爾犯錯,並在事後毫不矯飾、以詼諧的口吻公開向其他組員道歉。結果組員們反而更能輕鬆面對彼此、安慰其他犯錯的成員、笑看每一次失誤;對比對照組中機器人四平八穩地「陳述」自己的錯誤,團隊合作的表現更佳。

另一個不相關的實驗中,受試者被告知可以完全保留自己手上的籌碼,或捐贈部分或全部給自己的鄰居;一旦受試者選擇捐款,研究人員也會加碼同等價值的籌碼,一同捐贈給指定的鄰居(意即受贈者將收到雙倍籌碼)。遊戲進行多輪,初期有三分之二的玩家選擇捐款,畢竟這麼做,自己在下一輪也有可能成為受贈者,彼此互惠。然而在加入一律不捐贈的機器人玩家後,原有人類玩家所建立起的互惠關係瓦解,先前合作的互信基礎蕩然無存!

兩個實驗都顯示:在人機共處的「混和系統」(hybrid system)中,機器人的存在能左右人類群體間的互動,而這樣的影響可以是正面(發展出更緊密的合作關係),也可以是負面(瓦解原先建立起的互信互惠關係),端看機器人的種類與設定而定。

延伸閱讀來自機器人的同儕壓力

血淋淋的案例

你或許不以為然,認為以上的研究不過是虛擬世界中的行為實驗,然而在你我生存的當下,其實不乏真實案例。

2016 年美國總統大選, 570 萬 Twitter帳號─包含機器人扮演的「網路小白」(trolling)─利用煽動性語言,透過貼文的轉發或留言影響社群網路平台的使用者,成功分化選民。

現在出生的孩子們,已然習慣隨侍在側的Alexa或Siri。然而當孩子向數位助理咆嘯或以難堪的言語下達指令時,我們是否應予以制止,擔心此舉會影響孩子未來待人處事的態度?或一笑置之,畢竟對方並非一個人?類似現象也並非侷限於孩童。

隨著數位助理的普及,成人也開始習慣與其交談,甚至那些我們不曾或不敢與最親密的對象吐露的心事。長此以往,人類的友誼和婚姻會發生什麼變化?人與人之間,是否因此漸行漸遠?性愛機器人目前雖仍處於構想階段,但有些人,如英國De Montfort大學的人類學家Kathleen Richardson,便批評這樣的應用會加重「物化」,並導致人類由實際的親密關係中退縮;然而另一方面,性愛機器人也提供我們一個不必擔心性傳染疾病、非計畫懷孕、無需顧慮他人或大眾觀感的機會,更大膽地實驗與探索。

另一個更腳踏實地的案例:無人駕駛車輛。開車所關乎的,不僅是駕駛自身的反應與動作協調,更涉及與其他駕駛人間的默契,以及對社會(交通)規則的尊重與遵守。一旦全權由機器接管,人類便失去鍛鍊這些能力的機會,並且在危難之時也無從插手,也免除了原先應由人類承擔的道德判斷責任。然而自駕車並非一無是處,模擬研究中已發現:在人機混雜的車流中,絕對遵守交通規則的自駕車,不但可以提高交通效率,更可以改善人類駕駛的用路表現。

延伸閱讀自駕車緩解塞車窘境

由錯中學

科幻小說中那個完全掌控人類社會的強AI尚未出現,但現有這些已然或在可預期將來滲透我們生活、相對「低階」的AI,卻早已在無聲無息之中悄然改變人類的社交行為。情感、友誼、合作與知識及經驗的傳授,不僅僅是我們與生俱來的「社交天性」,更是人類物種的生存關鍵。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們需要全盤否認AI的潛能與貢獻,或推遲AI的應用。

藉由研究那些在實踐中意外與錯誤,我們可以系統性地檢視我們現有的社會制度,以至於心態,該如何改變去適應這個已然發生的歷史性革命。所幸目前已有多方學者(電腦科學、工程學、動物學、社會科學,不一而足),著手針對「機器行為學」 (machine behavior)這個新領域展開研究,期望未來人類能與AI共存共榮。

 

編譯來源

N. A. Christakis, “How AI Rewire Us,” The Atlantic, 2019.

(本文由教育部補助「AI報報─AI科普推廣計畫」取得網路轉載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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