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鼠的焦慮根源？
■農曆春節可稱得上是最容易變胖的季節，飲食失去節制又動得少，不得不上演為：天增歲月人增肉，歲滿乾坤肉滿身。自古以來，人們常說「心寬」體胖，但最近的研究卻指出高脂飲食讓變胖的小鼠產生了「焦慮」感，科學家更深入探討了箇中原因。
撰文｜楊朝傑
●子非鼠，安知鼠之焦慮？
肥胖幾乎被歸類是現代文明病的罪魁禍首，像是糖尿病、心臟病等許多疾病都與肥胖脫不了關係。身材肥胖往往也會削弱自信，現代人也越來越重視體型，不少人都被肥胖困擾著。人類為了肥胖發愁很合理，但動物難道也會因為肥胖而焦慮？
最近在期刊 Cell Metabolism 發表了一篇十分有趣的文章，梅奧醫學中心 (Mayo Clinic) 的研究者將小鼠分別餵食肥滋滋的食物 (60% 卡路里來自脂肪) 或標準飼料，當然變胖也要花點時間，經過了 2 個月，再來比較肥胖小鼠和正常小鼠之間的差異。該怎麼知道老鼠是否有焦慮？研究者運用了行為模式來評估，焦慮小鼠傾向於避開環境中的開放空間 (中心區域)，並僅沿著牆壁或角落移動，而這樣的現象只出現在肥胖小鼠身上。唉～現實好殘酷，肥胖小鼠只敢躲在角落裡劃圈圈，咬著飼料偷掉淚。
●焦慮的主因不僅是肥胖
不過，問題並非只有肥胖表象這麼單純，除了肥胖這項因素會降低小鼠的活動、影響探索能力並產生焦慮行為之外。研究者在線性回歸分析的結果，發現體重與焦慮行為之間沒有顯著線性相關性。意思直白來說，體重增加雖然與焦慮行為的發作有關，但是一旦達到一定的重量後，體重和焦慮之間就不再有關聯，意味著其中還隱藏了體重增加之外的因素在發揮作用。這裡絕不是因為小鼠胖到某種程度，覺得沒救進而自甘墮落、放棄治療。
透過一系列的實驗證明，研究者發現肥胖中的焦慮行為，可能是由於大腦中負擔的「衰老細胞 (senescent cell)」增加所引起。這裡簡單說明何為衰老細胞，其是指細胞遭受一些體內壓力引起不可逆的細胞週期停滯，使得細胞「老而不死」，並且也無法執行正常細胞的功能，研究者又戲稱衰老細胞是一種「殭屍細胞 (zombie cell)」。
●清除衰老細胞讓焦慮不翼而飛
獲得上述結論的關鍵實驗，是研究者利用能清除衰老細胞的藥物複方，其由 dasatinib 及 quercetin 兩種成份組成，英文名為「senolytics」。因為肥胖會增加小鼠大腦中衰老細胞的數量，而這些衰老細胞又與焦慮發作有關，當使用 senolytics 此藥物來清除這些衰老細胞後，儘管小鼠身上的肥肉仍然存在，但小鼠的焦慮行為消失了，神奇般的煙消雲散。所以此研究證實了，在沒有藥物處理的自然情況下，「肥胖→衰老→焦慮」三者的關係得以成立。
除此之外，實驗也觀察到肥胖小鼠大腦中的神經膠質細胞 (glial cell) 出現明顯的衰老標記，並且有著過多的脂肪累積，這種情況研究者將其命名為「衰老中的脂質累積 (accumulation of lipids in senescence, ALISE)」。總結而言，此研究最重要的結果在於，清除衰老細胞可減輕肥胖相關的神經損傷，並減少了肥胖所引起的焦慮行為。
●研究者的別有用心，治療衰老才是目標
此研究提供了概念性證據，證明衰老細胞是肥胖引起焦慮的主要原因，並且清除衰老細胞是治療神經性疾病的潛在新途徑。其實，梅奧醫學中心在不久前也發表過相關研究，證實藉由 senolytics 藥物清除小鼠腦中衰老細胞能預防認知衰退，另外還有顯著抗老化的效果。可以見得醉翁之意不在酒，雖然研究獲得更多肥胖與焦慮關係的證據，事實上則是強調衰老才是罪魁禍首，也暗示 senolytics 可能成為長生不老藥，因為「衰老」的自然現象會逐漸被視為是種「疾病」來對待。
抗衰老藥物正式上市應該還要不少時間，可能焦慮在未來靠著抗衰老藥物得以消除，但肥胖卻不會因此消失。現實很殘忍，肥胖問題還是該面對，先把「能吃就是福」的老舊觀念拋開，但也並非要你瘦成一道閃電，避免過與不及，適當飲食並配合運動才是健康養生之道。
參考資料：
- Ogrodnik M, et al. Cell Metab. 2018 Dec 28. pii: S1550-4131(18)30745-9. Obesity-Induced Cellular Senescence Drives Anxiety and Impairs Neurogenesis.
- Mayo Clinic. ScienceDaily. 2018 Sep 19. Zombie cells found in brains of mice prior to cognitive loss.
- Scudellari M. Nature. 2017 Oct 24;550(7677):448-450. To stay young, kill zombie cells.
- GENEONLINE，11.15，想長生不老？ 先殺了體內的殭屍細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