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專訪】是神經學老師也是表演藝術家,追尋興趣的人生「玩」家——訪李承宗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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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李承宗老師主講:「誰說傷心的人別聽慢歌?–細說音樂情緒與大腦」鎖定CASE直播

採訪、撰文/黃愉芳

從小學習小提琴、鋼琴,沈浸於古典樂當中的李承宗老師是如何遇到南美洲探戈音樂,從此愛上班多鈕手風琴,甚至願意放棄國外的研究計畫,回台灣當一位表演藝術家呢?在這其中,李老師對於「人」的關懷串起科學與音樂兩個大相庭徑的世界,也讓他的人生「玩」的更過癮!

從小學習小提琴、接觸古典樂,一路從建中念到臺大植物系,後來成為科學青年遠赴密西根大學攻讀神經學博士。原以為會一路走到底的「科學家人生」,其實在大學這年就已悄悄埋下了一顆表演藝術家的種子。

●懞懂的興趣追尋 開啟了第二個人生

大學那年在因緣巧合之下,李老師聽到了起源於南美洲的探戈音樂,從此對於這個充滿生命力的音樂風格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那個網路還未普及的年代,資訊的取得並非在搜尋引擎上打關鍵字這麼簡單,於是老師從臺大圖書館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搜集相關資料。當時圖書館裡有一套CD專輯,裡面收錄了來自全世界不同的手風琴聲音,但是這張專輯只限在館內閱聽使用,欣喜若狂的老師只要一有空就在圖書館泡著,將封面與手冊中的內容一頁一頁影印保存,邊聽音樂邊做筆記。

在不斷地反覆聆聽各種不同手風琴之後,老師才確定他不只是喜歡手風琴的聲音,更是被探戈音樂中的班多鈕手風琴聲音給深深吸引。雖然想要學習這項樂器,但這個神秘的異國樂器在臺灣實在少見,也無法購買。老師鍥而不捨地透過電子郵件與國內外的相關人士聯絡,問了第一個人沒有答案,卻給了另一個人的聯繫方式。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與六個素昧平生的人郵件往返之後,牽起了老師與阿根廷班多鈕手風琴的千里之緣。雖然在追尋興趣的過程中遇到許多阻礙,但也更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善意,最終促成了老師與班多鈕之間深刻美好的緣分。

●不論科學還是表演藝術 都源自於對人的好奇心

從高中就開始對於生命的起源與演化感到十分有興趣的李承宗老師,在臺大植物系中學習生物學的觀點,但也因此發現自己對於「人」感到更好奇。於是大四那年就到心理系旁聽課程,漸漸開始思考為什麼人有這麼多情緒與感受?音樂這個行為如果視為被演化保留下來的生物行為,對人類存活有什麼意義?帶著這些問題,李老師到美國密西根大學做神經科學研究,學習用生物學的角度去研究人類的行為,探索大腦如何感受外界刺激、如何處理聲音訊息。

除了科學上的興趣發展,從小種下的音樂種子使得李老師一路以來始終熱衷於接觸不同類型的音樂,他在不同類型音樂中試著感受、並試著了解「身而為人」的種種不同面象與樣貌。除了探戈音樂以外,另外一個對李老師來說可能很重要的音樂啟發可能是來自大學時因緣際會聽到的台灣原住民歌手巴奈。她的〈泥娃娃〉是台灣第一張以原住民歌手的身份討論原住民在台灣社會的困境的專輯,巴奈的音樂裡對人生的質問,以及她所描述的生命經驗,對當時在求學路上看似順遂的臺大青年而言,可以說十分震撼。此後,李老師更認真試著去聆聽音樂中他人的痛苦或喜悅,音樂也給他很多的啟發跟想法,這些經驗間接也成為後來他得以跟很多原住民歌手以及獨立音樂人合作的養分。而能夠藉由音樂來分享生命中苦痛與快樂,也是老師成為音樂人之後最幸福的一件事。

●身份轉變後淬鍊出的處世心法

回想起當初決定要放棄國外的科學研究職缺,回台灣當一名表演藝術工作者,期間有很多內在與外在的心理壓力。而進入另一個與理性的科學研究相反的領域,更需要面對不同以往的挑戰。相較於科學需要處理的客觀的數據與模型,表演藝術者處理的永遠都是「人」,真實的人性,有掙扎、痛苦、渴望與無助。而老師需要把自己的感官打開,將感受能力放大再放大。學習在表演中將理性的思考能力放下,專注於感受同台表演者的呼吸與情緒,在音樂中對話與感受彼此。

曾經在神經科學界中得到相當成就的李老師,轉頭進入音樂世界之後,便與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起從零開始學習。在不同領域重新開始的經驗,一開始也是充滿著自我懷疑與挫敗。但老師與我們分享在這個過程之中,如果希望自己能夠持續在有興趣的領域中茁壯,那就必須先將自己縮小一點,留空間讓自己長大。也許一開始會害怕自己不夠好、不夠完美,但是將自己縮小一些後,就會發現可以成長的空間變大了,而變小的居然只是想像中的自己。對於過程中的無助、痛苦,或是不想被別人看到的恐懼,就會隨之減緩,感到更加自在。

在科學與音樂兩個世界中穿梭,接受不同領域的刺激與啟發,憑著在科學中培養出來的理性思維,以及在音樂界中開放的感性直覺,讓李老師得以對事物有更多的理解與觀察。安於自己的不完美而期待明天都有更多讓自己成長的事情發生,帶著這樣自信的期待,李老師在音樂與科學中持續「自由徜徉」與「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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