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考古】農耕生活改變了歐洲人的基因

■古歐洲人的膚色深，而現代歐洲人是白皮膚，基因學家發現農耕生活的出現可能就是轉變的原因。

作者｜Michael Batler
編譯｜林怡德

距今約8500多年前的歐洲人和現在大不相同，他們的膚色較深且眼睛是藍的，並以採集狩獵的方式生活。近期一項研究分析於西班牙出土距今8,000多年的骨骸，發現古歐洲人雖無法消化澱粉與乳類，卻擁有強大的免疫系統，這項發現有助於科學家們了解對歐洲農耕族群與基因間的關聯。

以往，有礙於技術侷限，科學家們只能從現代歐洲人的基因回溯猜想遠古時期的概況。直到近幾年，古人類骨骸的DNA萃取與定序技術躍進，科學家終於得以揭開遠古採集狩獵者和農耕族群的神秘面紗。不僅可以重塑遠古時代人類的遷移、互動模式，還可以知道農耕生活對現代歐洲人基因的影響。

2012年6月一項由巴塞隆納大學(University of Barcelona)的基因學家卡爾斯‧拉盧耶薩福克斯(Carles Lalueza-Fox)所帶領的研究團隊找到古採集狩獵者粒線體(Mitochondria)中完整的DNA序列。其骨骸於2006年時出土於西班牙西北部的La Brana Arintero 洞穴，裡面還埋放了以紅鹿牙齒製作的陪葬品，推測應是當時歐洲人獵捕的其中一種獵物。研究人員還發現，此南歐人的骨骸和來自東歐及北歐的採集狩獵人的基因組竟有許多相似之處，顯示了遠古時期歐洲各地的採集狩獵人在文化和基因方面可能比想像中還相近。

而在另一項發表於《自然》期刊(Nature)上的研究中，拉盧耶薩福克斯和哥本哈根大學(University of Copenhagen)的古基因學專家艾斯克‧威勒斯勒夫(Eske Willerslev)及其他科學家們合作，重新排序同一骨骸的完整核DNA序列。儘管此新的基因組還在初步階段，但透過比較其與現代歐洲人影響膚色、眼睛顏色、飲食習慣的基因後，研究人員對於歐洲農耕族群的出現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讓科學家們感到驚訝的是，古南歐人竟然同時擁有深膚色和藍眼睛，現代歐洲人的外表只有極少數有這種組合。雖然現代南歐人的膚色本來就偏深，但仍比非洲人淺的許多，一般認為非洲人所處環境陽光照射充足，故不需再演化為淺膚色。但為什麼古南歐人的膚色會那麼深但又同時有藍眼睛呢?

拉盧耶薩福克斯指出，飲食才是影響膚色的主要因素，而非緯度。遠古時期的採集狩獵人會盡量攝取肉類以獲取維他命D，而直至仰賴澱粉類食物的農業社會出現後，歐洲人才漸漸演化成有淺膚色。不過早期並沒有像現代一樣大量攝取蛋、魚、肉類(這些食物是現代人獲取維它命D的主要來源)，所以他們必須照射更多陽光以幫助皮膚製造維他命D。

另外，研究人員還發現古歐洲人和消化乳糖(乳製品中的主要糖類)與澱粉(農作物中的主要養分)的有關基因仍處於相當「原始」的狀態，和演化過後的農耕族群不同，古歐洲採集狩獵人不太會消化吸收這些食物。不過雖然古歐洲人無法消化乳糖和澱粉類，但卻有強大的免疫系統，不受許多歷史上視為致命的流行病所侵襲，如肺結核、肺炎和瘧疾，科學家普遍認為這些疾病是由馴化豢養的家畜傳染給人類的。

就在去年，威勒斯勒夫排序出一出土於西伯利亞距今約24,000年前孩童骨骸的DNA序列，研究團隊發現此DNA序列和來自北、東歐的骨骸有許多相同的地方，顯示歐洲人的基因是相互交流的。瑞典烏普薩拉大學(Uppsala University)的基因學家龐托斯‧史寇蘭(Puntus Skoglund)表示，他有關於古斯堪地那維亞採集狩獵者的DNA研究可支持該研究結論，這三個分別出土於北、南、東歐的骨骸基因都十分相似。農耕的出現可說是決定現代歐洲人基因的轉捩點，不同地區古歐洲人的膚色和外表並非以居住地區劃分，他們只有兩種差別：採集狩獵者和農耕族群。
--

研究出處：How Farming Reshaped Our Genomes

譯者：林怡德 科教中心特約寫手，從事科普文章編譯。
責任編輯：Kerina Hu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