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演化】人類最好的朋友從何而來？

■狗狗隨處可見，但是人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親密地叫牠們費多、羅美跟萊西（都是狗狗的菜市場名）？研究者多半接受狗是從狼演化而來的，但人類跟犬類是在何時何地變成最佳夥伴，則多有爭議。

編譯 | 高英哲

最近有兩項研究指出，狗接受馴化是在一萬六千多年前，在中國長江以南地區開始的，但是去年發表的其它研究，卻說狗是從中東來的。

由於考古學家無法辨別狼跟狗的遺骸，要重建犬類歷史，化石記錄幫不太上什麼忙，因此這十年來遺傳學家轉向 DNA 尋求線索。瑞典皇家理工學院遺傳學家薩渥拉寧 (Peter Savolainen) ，與中國中科院昆明動物研究所所長張亞平合作，分析來自世界各地的三十八隻狼與五百多隻狗的粒線體 DNA ，發現這些透過母狼母狗遺傳下來，可以做為物種源始記號的 DNA ，光是在東亞南部地區，種類就已經五花八門，而這還只是其它地區多樣性的一小部份。他們結論是，狗狗是在東亞接受人類馴化的，而且就這麼一次而已。

但是去年的另一項研究，分析狗狗细胞核 DNA 的單一鹼基差異，卻說中東才是第一批乖狗狗的養成之家。薩渥拉寧說這項研究有問題，因為它根本沒有把東亞南部地區的資料納入研究。

薩渥拉寧等人現在證實了他們先前的研究發現。他們觀察狗基因組裡的另一個部份，也就是只有公狗才會遺傳下去的 Y 染色體，從來自世界各地的一百五十一隻狗、十隻狼跟兩隻草原狼，定序出一萬四千個 Y 染色體鹼基，結果在 DNA 定序結果中，發現五十多種差異性，並藉此重建狗狗歷史。研究團隊的結論是，狗是起源自中國長江以南地區，受人類馴化的一大批狼，來自這個地區的犬類 DNA 樣本，其 Y 染色體的多樣性，比來自中東跟歐洲的來得更高。他們也指出，其它地區可能也透過狼犬雜交混種，對狗狗的基因池有所貢獻，但這種情況很少。研究團隊將結果發表於十一月的《遺傳》期刊上。

薩渥拉寧等人在另一篇發表於十月份的《生態學與演化》期刊的論文中，進一步質疑認為狗狗起源自中東的這種觀點。他們在這項研究裡同樣分析了粒線體 DNA ，這回是比較三百四十五隻來自亞洲西南部的狗狗，與一千五百五十六隻來自舊大陸各地狗狗的樣本，結果發現中東狗狗的 DNA 樣本，其遺傳多樣性大體來說，是屬於所有樣本裡，整體遺傳多樣性的一個子集合，意味著這個地區並非狗狗最先接受馴化的地方。

在義大利基耶蒂佩斯卡拉大學，做過不少狗狗遺傳研究的病理學家柯斯坦提尼 (Renato Rariani Costantini) 表示，粒線體 DNA 跟 Y 染色體這兩項證據，都相當有力地指出，狗狗的馴化中心僅限於亞洲的某處。芬蘭赫爾辛基大學分子生物學家洛希 (Hannes Lohi) ， 也覺得薩渥拉寧的研究資料很有說服力，認為縱使狗狗很久很久以前就到了中東，但牠們也許是在東亞南部地區發跡的。

不過也有許多研究狗類起源的專家認為，這些新研究要下斷語還早。英國杜倫大學演化生物學家拉森 (Greger Larson) 就說，這些研究無法說服他，因為目前遺傳多樣性最豐富的地方，並不一定就是狗狗的起源處。狗狗可能在某個時候，在其它地方的遺傳多樣性更豐富，只是後來消逝無蹤了而已。瑞典烏普蘇拉大學人口遺傳學家史克格倫德 (Pontus Skoglund) 也警告說，粒線體 DNA 跟 Y 染色體只不過代表了兩個基因區域而已，最好是能夠比較更多其它研究團隊已經做過的區域，這研究才稱得上完善。還有人也指出，縱然狼狗不分的問題會造成分析上的困難，但是化石記錄並不支持東亞起源說。

領導做出中東起源說的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演化生物學家偉恩 (Robert Wayne) ，也對新研究進行批評，表示他們發現的 Y 染色體差異性，並不真正足以重建明確的犬類演化歷史。他的研究團隊正試著要做到這件事，從來自犬類可能起源地的狼身上定序基因組，並且分析古早狗狗的 DNA ，其中甚至還有三萬一千歲的狗狗化石。偉恩說他們全方位的基因組研究方法比較好，結果顯示來自中東、歐洲跟亞洲的狗狗，對於其基因組各有錯綜複雜的貢獻；這反映出狗狗起源可能不只一處，還有一段早期狼狗雜交的歷史。「只研究單一基因或區域，不太可能揭露這樣錯綜複雜的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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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出處：New Data Fuel Dogfight Over the Origins of Man's Best Friend

責任編輯：Nita H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