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科學】CSI貨物現場：棉花棒測出古希臘陶瓶的內容物

■一項利用DNA分析技術的新研究指出，古希臘的雙耳細頸陶瓶裡頭裝的可不只有葡萄製品。

編譯 | 汪芃

       舉世聞名的古希臘雙耳細頸陶瓶（amphora）其實就像是古希臘人的運貨紙箱，他們製造了上百萬個這種雙耳細頸瓶來裝商品，然後運送到地中海沿岸各地區和更遠的地方。但這些陶瓶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最近有科學家從犯罪現場的標準處理流程中得到靈感，採用一種DNA（去氧核糖核酸）檢測法來進行研究，並表示已經用這個方法找出古希臘人究竟運送哪些貨物了，然而也有學者對這個檢測手法頗質疑。

      不少沉船遺骸和各種遺址中都發現許多完好無缺的古希臘雙耳細頸瓶，但令人抓狂的是，這些陶瓶幾乎都空空如也，因此無從得知當年的內容物究竟為何。先前這個研究團隊曾從瓶內刮下一些陶瓷碎片，檢驗上頭是否有殘餘的遺傳物質。而在這份最新的研究中，研究人員改採一種破壞力較低的技術，這方法是向電視劇《CSI犯罪現場》取經的：用棉花棒抹陶瓶的內側。這個靈感是研究團隊致電美國麻塞諸塞州州警（the Massachusetts State Police）尋求協助時，警方給他們的建議。

      這個研究團隊由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Woods Hole Oceanographic Institution）的海洋考古學家布蘭登．傅利（Brendan Foley）所率領，他們用這個新方法檢驗了九個西元前五世紀到西元前三世紀的雙耳細頸陶瓶，而在此之前，這些陶瓶已在公家機關的儲藏室不見天日十幾年，這些古物都是漁民意外撈到的，於一九九○年代交由希臘政府保管。

      為了查出這些古希臘陶瓶從前用來裝什麼，研究人員採集了陶瓶上的DNA，並將這些DNA和數種植物的DNA片段混合，如此一來，只要看到陶瓶上的DNA附著在哪種基因探針（genetic probes）上，就是比對到吻合的基因了。同時，研究團隊也將陶瓶上的DNA排序，然後在DNA資料庫中找出吻合的序列。

      本研究結果已於日前發表在《考古科學期刊》（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上，這篇論文指出，用棉棒輕擦比用尖銳物刮陶器的效果更好。且研究得到的資料指出一個其實不太驚人的結論──古希臘人非常喜歡橄欖油。研究團隊發現古希臘雙耳陶瓶時常用以盛裝橄欖油、橄欖或兩者的混合物，甚至比拿來裝葡萄酒等葡萄製品更為頻繁。這些雙耳陶瓶之中，也有許多瓶子上留有奧勒岡（oregano）、百里香或薄荷等的DNA，古希臘人或許使用這些香草來調味或保存食物，而其中最常出現的是杜松（juniper，又名刺柏）。傅利說：「我們一般想像古希臘人所吃的餐點時，大概不會想到杜松；或許古代人會在食物裡加很多杜松子也不一定。」

      研究人員檢測了九個雙耳陶瓶，而其中有八個都帶有多種食物的DNA，這使傅利同意先前某些學者的推論，即古希臘人進行海上貿易時，會重複利用雙耳陶瓶，不會在一趟旅程之後就丟棄。此外他也指出，這份研究顯示，古希臘的貿易商不會運送單一商品，而會買賣一些「有附加價值」的商品，這些東西也就是古希臘版的「調理食品」。傅利說，這些研究成果「指出了許多問題，如最早的經濟體和市場機制究竟如何運作，這些都有待研究」。

      雖然傅利的研究團隊在檢驗過程中極其謹慎，盡可能避免污染，但實際的檢驗手法是否真如研究者所述，有位科學家仍表示懷疑。這位英國約克大學（University of York）的學者奧利佛．柯瑞格（Oliver Craig）透過電子郵件表示，古希臘雙耳陶瓶「只須以棉棒輕擦表面就能採集到內生的DNA」，實在「令人稱奇」。柯瑞格的專長是採集古文物上的DNA和其他各種分子，他表示必須配合對照實驗的結果，這項研究才會有說服力。

      但其他一些考古學家則表示，如果這個技術證明有效，將會是十分寶貴的工具。加拿大曼尼托巴大學（University of Manitoba）有一位專門研究古希臘雙耳陶瓶的學者馬克．拉威爾（Mark Lawall），他就指出：「如果這項分析可以用來研究任何一個遭遺忘多時的舊瓶子，實在是再好不過了。」舉例來說，有了這項技術，學者就能查出某艘沉船上的古希臘陶瓶當年裝了什麼，據以算出該艘船的貨物總價值──如此便能更進一步了解古代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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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出處：Will DNA Swabs Launch CSI: Cargo Scene Investigation?(science)

責任編輯：Nita Hsu